《奇葩說》辯題頻上熱搜 凸顯語言類綜藝的財富密碼
七年,對于網綜來說絕對稱得上長壽,從2014年開始在無數爭議中,《奇葩說》走過了整整七年,而且截至目前依然沒有同類綜藝沖擊它的地位,換句話說,在綜藝這一領域《奇葩說》的護城河很堅固。
當IP形成,相應的問題也產生了——如何保持新鮮感,這是每一檔綜藝節目面臨的首要問題,《奇葩說》是一個很好的觀察樣本。
不當導師的大學教授不是好脫口秀演員
談及變化,最明顯的變化發生在導師的組成上,這個變化與節目效果直接相關,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節目的氣質。
在早期的《奇葩說》導師陣容中,馬東、蔡康永、高曉松——“馬曉康”的組合給觀眾影響最為深刻,以至于第二季導師由高曉松更換為金星時曾引發觀眾不滿。在不少觀眾看來,金星雖然耿直敢言,但缺少縝密的邏輯與海量的知識/觀點輸出,與《奇葩說》整體的氣質并不相符。
再往后,《奇葩說》的導師選擇基本上延續了“高知路線”,同時這些被pick的導師往往已經在大眾視野中具有一定知名度,比如羅振宇、張泉靈。雖然這些人可以保證觀點和信息量的輸出,但整體來看無論是節目效果還是受眾反饋上都無法達到“馬曉康”組合的高度。
2018年,《奇葩說》第五季第一次引入了一位真正的學者——薛兆豐,在經濟學領域頗有名氣的薛兆豐通過節目圈粉無數,所著書籍《經濟學講義》銷量大增。據得到招股書,截至2020年3月末,《薛兆豐的經濟學課》在線學員人數已超過48.6萬人,《薛兆豐經濟學講義》在面世一年后銷量已超過100萬冊。
在感受到“學者”的魅力后,第七季《奇葩說》邀請到了華東師范大學政治學系教授劉擎,但比起前者,他沒有經歷過社交網絡和綜藝節目的訓練,更像一個“素人”。這就意味著劉擎不可能為節目帶來天然的流量,同時綜藝效果等話題度內容的輸出也擁有很強的不確定性。但事實上,正是這種不確定性和缺失感,使得他成為了本季《奇葩說》的一大驚喜。
除了導師之外,《奇葩說》最大的看點依然是選手。與前幾季老奇葩與新奇葩的博弈不同,第七季選手陣容中脫口秀演員和專業辯手的區別更為凸顯。由于在選手陣容中有多位業內知名且表現出眾的脫口秀演員,辯手脫口秀化成為本季一大特點。據統計24強辯手中,有5位脫口秀演員。
脫口秀演員最擅長的就是寫段子搞氣氛,因此這一類選手總是能輸出大量金句,比如小鹿的“有燭光里的媽媽,為什么不能有燈牌里的媽媽?”“易烊千璽就是我的弟弟,媽媽去照顧二胎的弟弟不需要阻攔”毛冬的“生二胎就是練小號”……這些金句和高光片段為節目的互聯網傳播貢獻不少,相關cut在微博上輕易就可獲得上百萬的播放量,但同時,也有不少網友質疑脫口秀演員涌入《奇葩說》正在沖淡原本的辯論色彩。
從“辯手化”到“奇葩化”再到“脫口秀化”,《奇葩說》的選手在7年中經歷了三次更迭,也是“綜N代”的一種探索。
“吵”上熱搜的《奇葩說》與語言類綜藝的財富密碼
提到《奇葩說》,人們難免將其對標另一檔語言類綜藝——《脫口秀大會》。作為各自細分領域內活得最久、做得最火的IP,這兩檔節目似乎都難逃綜N代困局。而《奇葩說》和《脫口秀大會》也在求新求變中的生存之路中做出了殊途同歸的探索。
兩檔節目都曾經經歷過低潮與質疑,但是在2020-2021年,這兩檔節目卻也都因為“社會議題”,重回大眾視野,深刻影響著互聯網輿論。
如何在社交網絡獲得最大討論度?
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這兩年格外清晰,所有能引發輿論情緒和社會焦慮的內容都是“潛力熱搜”,再具象化一點就是女權、社畜和中年危機,這背后是性別議題、職場危機以及年齡焦慮。
深諳此道的《脫口秀大會》捧紅了楊笠和王勉,她們以調侃的方式輸出著自己關于性別與職場相關議題的觀點。其中楊笠在《脫口秀大會》與《脫口秀反跨年》中的觀點在社交網絡掀起一陣颶風,將性別議題的關注度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。
與《脫口秀大會》相似又不同的《奇葩說》第七季,走得是“地攤兒哲學”的路線,這與《奇葩說》最初辯題的風格非常不同,早期辯題中不乏一些處于道德灰色地帶的討論,但因為相對敏感后續被下架。于是后續幾季中大量的戀愛類/感情類辯題成為主流,從節目組的角度來看這是在安全線內流量最高的辯題類型,但卻缺少社會關懷和價值,受到不少觀眾吐槽。
如何權衡話題度和社會意義,是語言類節目的最大挑戰。泛娛樂時代,留給嚴肅話語的生存空間本就狹窄。殘酷又魔幻的2020年度大背景下,“打工人”、“內卷”成為網絡熱詞,人們愈發焦慮而戲謔,聊月亮不如談現實。“菜市場哲學”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項。
不同于以往小資與極端的議題,本季《奇葩說》幾乎每個辯題都曾在我們普通人的生活中出現。
“獨立女性應不應該收彩禮”“下班后要不要回復工作信息”“家長群里都在吹捧老師,我要不要很跟風”,這些社會議題門檻低,討論空間光,又擁有足夠深度。《奇葩說》第七季最新一期播出后,#獨立女性該不該收彩禮#登上了當日熱搜,相關話題擁有超過6.4億的閱讀數。
語言類綜藝關注社會議題的背后,是綜N代的焦慮和轉型,是內卷社會下的民眾共情。關注社會誠然應該肯定,但同時也應當警惕的是以社會之名,行流量之實。這大概也是《奇葩說》和《脫口秀》大會們正在思考的問題。(郝妍 湯詩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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