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動汽車企業用國產芯片積極性 打破汽車芯片自主可控“雞與蛋”怪圈
先有雞還是先有蛋?這是一個令許多人頭痛的因果困境難題,也被人稱為“雞與蛋”怪圈。這個怪圈在許多行業都存在,汽車行業也不例外。在傳統汽車時代,自主汽車企業和產品就被這個怪圈所困擾,好在中國汽車市場足夠大,影響還不太明顯。在新能源汽車和智能網聯技術快速發展的當下,在美國對中國高科技產品“卡脖子”后,汽車芯片“雞與蛋”的怪圈顯得尤為突出。具體來說,“雞”是指整車企業認為,如果國產芯片質量、價格優于國外產品,就會配套使用;“蛋”則是指國產芯片企業認為,需要整車企業先給配套的機會,否則很難有提高質量、降低價格成本的空間。
隨著輔助駕駛向自動駕駛技術發展,汽車芯片的地位越來越高,需求量也越來越大。我國是全球汽車產量第一大國,但自主可控的汽車芯片數量較少,大多依賴進口。有資料顯示,2020年,我國一輛普通汽車使用的芯片大約為600枚,花費約600美元;如果以2500萬輛計算,一年的汽車芯片花費將超過150億美元。
一枚汽車芯片的尺寸很小,甚至不及指甲大,但其作用無可替代。最近,全球汽車“芯荒”迫使大眾汽車、通用汽車等車企縮減產量,國內多家車企也受到影響。雖然是疫情等客觀原因導致汽車芯片供應告急,但也暴露了我國芯片產業薄弱的問題。只有盡快解決這個問題,我國汽車產業才能更好地實現供應鏈自主可控。
事實上,一輛汽車上使用的芯片有好幾百枚,這些芯片的算力要求并不相同,不是所有芯片都要依賴進口,國內企業也能生產一些算力要求較低的芯片,但國產芯片與汽車產品在適配過程中還存在問題。國內芯片企業起步時間晚,技術水平、品牌、口碑等方面與國外先進企業有較大差距,車企更傾向于選擇國外企業的產品,主要是擔心國內芯片質量不穩定會給自身產品和品牌帶來負面影響。這種狀況與傳統汽車國產零部件配套供應有相似之處。 車規級芯片要求高算力、高安全、高可靠,即通常說的“三高”。汽車企業希望國產芯片物美價廉,即在保證“三高”的基礎上,價格更優惠,這就給芯片企業出了一道難題。芯片本身開發周期長,既要產品質量過硬又要成本低,在規模無法上量的情況下,“魚和熊掌難以兼得”。更何況,汽車行業使用芯片數量占比不到芯片行業的10%,導致國內企業研發汽車芯片動力不足。
對于汽車芯片來說,必須裝車使用后才能檢驗其可靠性。由于整車企業更傾向于采購國外芯片,導致國產芯片接受實際檢驗的機會大幅降低,不利于提升產品質量。車企購買量小,芯片企業的收入自然受到影響,支撐下一代產品的研發經費就會捉襟見肘。反過來看,沒有國產芯片企業的發展壯大,汽車芯片自主可控將無從談起。這便陷入了“雞與蛋”的怪圈。
同時,汽車芯片自主可控還要面對產品生命周期不同的難題。IT行業遵循摩爾定律,如芯片大約18個月就會迭代升級。而消費者更換汽車的頻率遠不及手機,有數據顯示,更換汽車產品的周期普遍為8年左右。在這種情況下,如何對使用中的汽車芯片進行升級是一件棘手的事,即便芯片能像手機卡一樣拔插,但芯片發揮效能還需軟件、硬件與之相匹配,實現起來并不容易。
綜上所述,芯片想實現自主可控面臨不少難題。在筆者最近參加的一個論壇上,與會專家們對此建言獻策。如中國工程院院士鄧中翰認為,實現汽車芯片自主可控,產業標準至關重要,高度復雜的汽車芯片尤其需要標準化,否則產品、設計等目標會過于分散。汽車芯片標準建立后,芯片迭代將有章可循,專利、話語權與產業結合才能催生出國產汽車芯片的大市場。國家新能源汽車技術創新中心總經理原誠寅建議,芯片供需雙方應搭建平臺,既能消除信息不對稱問題,還能起到產品驗證及示范推廣作用,為車企免除單獨測試的麻煩。長城汽車高級副總裁趙國慶提出,汽車芯片要實現自主可控,必須本土化、國際化和協同化,在本土化方面,不僅IP設計和制造要本土化,裝備和材料也要本土化。
筆者認為,實現汽車芯片自主可控,必須調動汽車企業用國產芯片的積極性。在實踐中,廣汽埃安的做法有一定借鑒意義。據悉,廣汽埃安在選擇芯片時并不完全依賴一家企業的產品,而是同時選擇國內和國外兩家企業的產品,這樣既扶持了國內企業,也倒逼國內企業技術不斷進步。這種做法在手機行業已有先例。如華為研發出麒麟芯片后,并沒有停止采購高通芯片,其出品的手機一半采用自主的麒麟芯片,另一半采用高通芯片。這種做法既保證了充足的芯片來源,不會因為一家企業出現問題而導致生產受到致命打擊,也可以防止旗下子公司松懈。
如今,汽車芯片問題已被眾多業內人士所關注,不少企業已經開始行動。筆者衷心希望國內汽車企業和芯片企業能共同攜手,打破“雞與蛋”怪圈,早日實現芯片自主可控。(萬仁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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