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養老產業規模可達13萬億元 掘金“夕陽紅” 還有幾道坎

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顯示，中國大陸地區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總量達2.64億人，占總人口的18.7%，人口老齡化趨勢明顯。

中國社科院發布《中國養老產業發展白皮書》預測，到2030年，中國養老產業規模可達13萬億元，市場潛力巨大。

2018年，黃石入選全國居家和社區養老服務改革試點，社會組織和企業開始加速入局養老產業。試點探索3年，黃石遇到了什么問題?又給出了怎樣的答案?

智慧養老呵護“夕陽紅”

“這么熱的天，還麻煩你上門，太感謝了!”8月30日，黃石市下陸區康寧園小區，護老員占秋英剛為王滿貞老人做完康復理療。

此刻，下陸區居家養老智慧服務中心的大屏幕地圖上，占秋英的工作狀態已同步變更為“完成”。

“通過派發的智能設備和平臺系統，我們能迅速了解老人需求，為他們提供助潔、助餐等10項服務，還可以第一時間掌握異常狀況，立即上門探視。”湖北安慧健康管理有限公司負責人王藝霖說，中心現有14名護老員為下陸區客戶提供服務，4名話務員輪流值班，每天線上線下能接30多單。

另一邊，黃石市智慧養老服務中心，工作人員正協調服務商為老人上門服務。“從2018年起，黃石市‘12349’居家和社區智慧養老服務平臺共引入56家服務商，在全市落地服務社區康養中心14家。”鄂東醫養集團康養事業部副部長周亮說，集團負責提供醫養服務，平臺服務商主抓保潔、護理等家政項目。

周亮介紹，依托鄂東醫養集團所轄4所綜合醫院、4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醫療資源，該平臺已組建起一支擁有165名健康管理師、50多位護老員、近百名康復醫師(技師)、多學科醫學專家的服務隊伍，無縫對接平臺老年用戶。目前，該集團居家養老服務已簽約34853名老人，累計服務逾10萬人次。

盈利艱難的藍海市場

“獨居、殘疾、特困老人的托底服務，由民政部門、殘聯、街道辦三方按年度購買。”王藝霖坦言，中心投運2年多，自費購買服務的老人最多不過20人。

與她有同樣煩惱的，還有周亮。“作為公益平臺，社區食堂兩葷一素套餐12元，上門理療一次50元，其它項目也遠低于市場價，然而客戶數并沒有顯著增加。”她說，即使取得如今的規模，集團仍需用其它領域的營收來支撐養老項目。

據悉，黃石市60歲及以上的常住老人42.01萬人，占總常住人口數的17.02%。如此大的市場“蛋糕”，卻盈利艱難，原因何在?

“供需關系不平衡，是主要原因。”黃石市民政局養老科科長林政法說。

他認為，老人購買力不強，受傳統節約、謹慎的消費觀念的影響，主動消費養老服務的積極性不高;同時，養老產品主要集中于日常照料項目，醫療保健、精神慰藉類服務較少，影響市場拓展。

需求端動能乏力，供給端也有難念的經。

“為維持現在這么低的客單價，只有靠高頻服務走量，才能留住平臺上的服務商。”周亮說，目前平臺上助餐、助潔等高頻服務，大多由服務商提供，而要豐富養老項目，則需繼續引入專業人員、機構，投入還要追加。

她算過一筆賬：即使不算前期裝修、購置設備的投入和折舊，單個社區康養中心每月人工、水電等日常開銷已超過1萬元，每年各中心的運維總支出在100萬元上下，“盡管現在政府按服務費的20%給予補貼，并協調社區提供免費場地，距離收支平衡仍有一段距離。”

此外，專業護老員的不足也掣肘了市場的成長。

王藝霖認為，護老員不僅得是家政、護理方面的熟手，還要接受醫學、心理學等方面的培訓。受限于市場規模，雖然其需求量高，但待遇并不高，月均薪資只有3000元至4000元，因而從業者流動性較大。

用人上的缺口，也使服務質量受到影響。“有時候護老員來不了，醫護人員在給老人做好本職服務后，還得幫他們做清潔、洗衣服。”周亮說。

“養老護理行業還處在培育階段，服務效果確實與群眾期待有差距。”林政法說，以當下黃石養老產業的發展狀況推算，距離走向成熟，還需要5年至10年。

多端發力疏通堵點

據統計，目前，黃石87%的老年人居家養老，11%的老年人依托社區照料養老，2%的老年人入住養老機構集中養老。

林政法介紹，針對這一特點，黃石近2年會繼續增加街道級綜合養老服務設施建設，將社會化養老服務、宣傳落實到基層，培育好需求端人群。同期引入至少2家新的市場主體，提升市、區智慧養老平臺處理能力，夯實產業上探的基礎。

“投運3年，養老板塊可持續經營正在破題。”鄂東醫養集團康養總監景繪濤說。

景繪濤介紹，集團將繼續擴大社區康養中心規模，擴充用戶量。這樣做，一方面能吸引新的服務商加入，豐富服務種類，另一方面平臺也能借此賺取更多的管理費用，用來補貼養老項目支出。“我們的目標是打造養老服務的‘淘寶’‘天貓’模式。”

“在政策支持下，嵌入式養老服務實現了微利運行，未來將持續推進。”他說，通過在社區康養中心設置養老床位，老人可在熟悉環境中生活，并能享受到優質的養老、醫療項目。當下，分布于4個城區的5家中心已率先提供該服務。

人員隊伍建設的難題也正在積極破解。

“集團剛與湖北工程職業學院簽約，今后將合作培訓護老員。”景繪濤說，未來營養科、老年病相關學科也將陸續接入智慧養老平臺，服務老年人慢性病管理。

林政法介紹，除了建立健全薪酬機制，激勵養老從業人員持證上崗外，黃石將持續開展養老專業技能培訓，2020年已組織相關活動55場，培訓1258人次。

“社會組織正在成為養老服務的重要力量。”他說，目前由黃石市級社會組織孵化基地引進的五福義工協會、山南老年服務中心等社會組織已在全市服務7萬多人次，涉及短期托養、醫療康復等多種服務。(馬文俊 王劍 蔡翔)